当你情绪低落时，你的狗狗会把头靠在你的腿上，或者你的猫咪会意外地蜷缩在你身边，你会感觉你的宠物本能地了解你的感受。这些时刻让许多宠物主人开始思考：动物真的能理解人类的情感吗？近年来，动物认知和情商背后的科学取得了显著进展，揭示了我们的动物伙伴如何感知和回应我们的情绪状态的迷人见解。本文探讨了宠物情绪识别的证据、其背后的生物学机制，以及它对你与毛茸茸、长羽毛或有鳞片的宠物之间的关系意味着什么。
动物情商的科学
狗狗和主人。图片来自 Unsplash
动物情商是指宠物如何感知、处理和回应情绪——包括自身情绪以及周围人类的情绪。与严重依赖语言表达情感的人类不同，动物会结合多种感官线索，包括肢体语言、发声、面部表情，甚至化学信号。埃默里大学和杜克大学等大学的动物认知实验室的研究表明，许多家养动物拥有非凡的能力，能够感知人类同伴的情绪变化。这些能力与人类的情商并不完全相同，而是代表了它们在数千年的驯化和与人类共同生活中进化而来的独特适应性。科学家通过控制实验来测量这些能力，这些实验监测动物在接触人类不同情绪表现时的行为反应、生理变化，甚至大脑活动。
狗：情绪检测冠军
“与主人在一起的狗”图片由 Eric Ward 通过 Pexels 拍摄。
狗是特别擅长情绪感知的动物。2016 年发表在《生物学快报》上的一项研究表明，即使只看到半张脸，狗也能区分人类快乐和愤怒的面部表情。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林肯大学的研究发现，狗可以整合来自多种感官的信息来识别情绪——将快乐或愤怒的人脸与相应的积极或消极的声音相匹配。这种多模态识别表明狗具有复杂的情绪处理能力。与中性状态相比，狗对人类眼泪的反应也不同，当主人哭泣时，它们通常会表现出更多的关注和顺从的行为。这些反应不仅仅是后天习得的行为，而且反映了由生理证据支持的真实情绪识别。例如，当接触到人类的情绪表现时，狗的压力荷尔蒙水平通常会反映主人的压力荷尔蒙水平——痛苦时上升，高兴时下降。
猫：微妙但敏锐
一名女子抱着猫站在门廊上。图片来自 Unsplash
尽管猫咪以冷漠著称，但它们却展现出强大的情绪感知能力。最近的研究挑战了人们对猫科动物冷漠的刻板印象，揭示了猫咪与照顾者之间建立的安全依恋关系，类似于狗和人类婴儿。俄勒冈州立大学2019年的一项研究发现，猫咪会根据主人的情绪状态改变自己的行为，当主人表现出痛苦的迹象时，它们会更加专注。猫咪对人类情绪的反应可能更具选择性，通常会根据与特定个体的联系强度来优先考虑它们的反应。它们对人类的焦虑和压力尤其敏感，因为这些情绪可能预示着环境中的潜在威胁。有趣的是，猫咪感知人类情绪的能力似乎是通过社会化发展而来的——在关键发育时期与人类进行更多积极互动的猫咪，在以后的生活中会表现出更强的识别和回应人类情绪线索的能力。
催产素在宠物与人类情感联系中的作用
作者：Edgar181 – 自己的作品，公共领域，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ndex.php?curid=8483415。来自 Wikimedia Commons
催产素，通常被称为“爱情激素”，在宠物与人类同伴的情感联系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日本麻布大学的研究表明，当狗和人对视时，双方的催产素水平都会上升，这种激素也是母亲与婴儿之间联系的纽带。这种相互的催产素反应会形成一个正反馈回路，加强物种间的依恋和同理心。催产素系统很可能在家养动物中进化而来，作为一种适应性进化，以促进它们融入人类社会群体。当你的宠物对你的情绪做出反应时，这种神经化学键就会积极发挥作用，为我们体验到的情感理解奠定生物学基础。研究发现，催产素水平较高的狗往往对主人的情绪状态反应更灵敏，这表明这种激素直接影响宠物的情商。
宠物如何解读人类的肢体语言
狗与主人一起散步。图片来自 furry_Portraits via Pixabay
动物对人类姿势、动作和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有着惊人的敏感度。狗可以察觉到人类面部细微的肌肉运动，从而传达出情绪状态，而许多宠物对我们的步速、呼吸频率和整体身体紧张程度的变化也很敏感。赫尔辛基大学的研究发现，狗会特别注意人类面部的眼睛区域，就像人类解读情绪一样。动物甚至可能在我们意识到自己的感受之前就注意到情绪信号，因为它们不会受到人类在情绪体验中经常使用的认知过滤的影响。你的宠物可能会通过手指敲击或浅呼吸等细微的暗示察觉到你的焦虑，而即使是亲密的人类伙伴也可能会忽略这些暗示。这种对肢体语言的高度感知在服务犬等工作动物身上尤为明显，它们经过训练，能够注意到癫痫或糖尿病发作等疾病发生前的细微生理变化。
气味：被忽视的情感沟通者
Jami430 作品，CC BY-SA 4.0，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ndex.php?curid=73177398。来自 Wikimedia Commons
宠物感知情绪最有效但最不为人理解的方式之一是通过嗅觉。人类在经历不同的情绪状态时，会通过汗液和呼吸释放不同的化学化合物，从而为恐惧、快乐和悲伤等情绪创造出独特的气味特征。狗拥有大约 300 亿个嗅觉受体（而我们只有 6 万个），能够以惊人的精度感知这些情绪气味特征。2017 年发表在《动物认知》上的一项研究表明，狗可以区分主人“快乐的汗水”和“恐惧的汗水”，并对每种汗水做出不同的行为反应。这种能力解释了为什么即使我们没有表现出任何明显的迹象，宠物似乎也常常“知道”我们何时焦虑。除了嗅觉感知之外，一些动物还能感知到更细微的生理变化，例如人体在不同情绪状态下产生的电磁场的变化，不过这方面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情绪感染：当宠物感受到我们的感受时
狗狗和主人。图片来自 Unspalsh
情绪感染——即“感染”并分享他人情绪的倾向——并非人类独有。研究表明，许多动物，尤其是像狗这样的群居动物，都会经历这种现象。当你悲伤时，你的狗不仅可能识别出你的情绪，而且实际上它们自己也会体验到一种悲伤。神经学证据支持这种情绪镜像，表明狗的大脑处理情绪声音的区域与人类大脑的区域相似。维也纳大学的一项研究发现，接触到人类和其他狗发出的积极或消极情绪声音的狗会出现相应的情绪反应，表明存在跨物种的情绪感染。这种共同的情感体验很可能是作为一种社会联系机制进化而来的，并解释了为什么拥有多只宠物的家庭通常会表现出同步的情绪状态。情绪感染的能力因物种和个体而异，有些动物对人类情绪的敏感性高于其他动物。
除了猫狗，其他宠物的情商
兔子之间的亲密关系，图片来自 Unsplash
虽然狗和猫获得了最多的科学关注，但有证据表明许多其他伴侣动物也具有情绪识别能力。马对人类的情绪状态异常敏感，萨塞克斯大学的研究表明，它们能够区分人类愤怒和快乐的面部表情，并相应地调整自己的行为。鹦鹉和鸦科动物（渡鸦、乌鸦）对主人的情绪状态表现出非凡的敏感性，通常会改变它们的叫声和行为来做出反应。即使是像兔子和豚鼠这样的小型宠物，也可能表现出基本的情绪识别能力，当主人表现出痛苦时，它们会变得更加警觉或寻求安慰。更令人惊讶的是，研究开始表明，一些爬行动物，尤其是那些与饲养者建立社会联系的爬行动物，比如鬃狮蜥，对人类积极和消极情绪的反应可能不同。情绪识别能力似乎广泛分布于动物界，尽管不同物种之间的机制和复杂性差异很大。
跨物种情感理解的进化
狼狗。图片由 Openverse 提供。
宠物理解人类情绪的能力很可能是在驯化过程中通过自然选择和人工选择进化而来的。能够更好地解读人类情绪状态的动物会获得更多的资源、保护和繁殖机会。对于与人类共同生活了至少15,000年的狗来说，这种共同进化尤为广泛。狼是家犬的祖先，它们已经具备了复杂的群居社会智力，这为理解人类的社交暗示奠定了基础。通过几代人的选择性繁殖，人类无意识地增强了狗解读和回应人类情绪的能力。对于猫来说，它们的驯化历史跨越了大约9,500年，进化压力则有所不同——直到最近，它们才主要被重视用于害虫防治，而不是作为社交伙伴。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猫对人类情绪的反应通常比狗更微妙、更具有选择性。家养物种不同的进化历史有助于解释我们今天观察到的它们情绪识别能力的差异。
当宠物误解我们的情绪时
“与主人在一起的狗”图片由 Eric Ward 通过 Pexels 拍摄。
尽管宠物拥有令人印象深刻的能力，但它们并不总是能正确解读人类的情绪。动物可能会误读情境中的情绪——例如，狗可能会将你对体育比赛的热情反应理解为攻击性，或者猫可能会将你看电影时的悲伤理解为需要安慰的真正痛苦。情绪表达的文化差异也会让宠物感到困惑；在具有不同情绪表达规则的家庭中饲养的动物在接触不熟悉的情绪表达时可能会感到挣扎。这解释了为什么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宠物有时需要时间来适应新的情感沟通方式。此外，某些人类的情绪表达对动物来说可能是模棱两可的——例如，笑声与许多哺乳动物的求救声有一些共同的声学特征，这可能会造成混淆。有些宠物会根据过去的经验形成特定的触发因素，例如，即使在唱歌或激动的谈话等没有威胁性的情境中，听到提高的声音也会感到焦虑。了解这些潜在的误解有助于解释原本情商高的宠物做出看似不恰当的反应。
提高宠物的情商
小狗叼着一根棍子。图片来自那不勒斯。
与人类一样，动物也可以通过经验和训练来发展情商。关键发育时期的社会化会显著影响宠物识别和回应人类情绪的能力。对于幼犬和幼猫来说，在3-14周龄之间积极接触不同的人类情绪表达，可以为终身的情商奠定基础。对于成年宠物来说，定期与表现出各种情绪的人类进行积极互动有助于提高它们的识别能力。奖励对情绪暗示做出适当反应的游戏可以强化这些技能——例如，教狗在你看起来很伤心时带上一个特定的玩具。你自己情绪表达的一致性有助于你的宠物在你的感受和行为之间建立准确的关联。一些动物行为学家建议进行“情绪词汇训练”，将特定的词语与情绪状态配对，帮助宠物做出更清晰的区分。最后，通过积极的照顾建立安全的依恋关系可以增强你的宠物解读和适当回应你的情绪的信心。
宠物情商的治疗意义
一位猫主人抚摸着一只橘猫的脸颊。图片来自 Syda_Productions 通过 Seek 提供。
宠物识别人类情绪的能力具有重要的治疗应用价值。情感支持动物和治疗宠物因其感知和应对心理困扰的能力而日益受到认可。研究表明，与情绪敏感的动物互动可以降低皮质醇（压力荷尔蒙）水平，并增加人类体内催产素和内啡肽的分泌。对于患有抑郁症、焦虑症或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等疾病的人来说，当人际关系遇到挑战时，动物客观的情绪识别可以提供认可和安慰。自闭症谱系障碍患者的情绪表达和识别模式可能与神经典型模式不同，许多人表示，宠物比人类更能理解他们的情绪状态。这种与生俱来的情商使动物成为各种治疗环境中（从医院到咨询中心）宝贵的伙伴。不断发展的动物辅助治疗领域正是建立在这些自然能力之上，训练动物识别和应对特定的情绪需求，同时为从业者提供新的心理和情感支持方法。
证据有力地表明，是的，你的宠物能够理解你的情绪——尽管方式与人类并不完全相同。通过进化适应、感官能力和习得联想的结合，许多宠物发展出识别和回应人类情绪状态的复杂能力。这种跨物种的情感理解创造了一种独特的纽带，它超越了语言障碍，为彼此带来了心理上的益处。当你的狗狗在你悲伤时用鼻子蹭你，或者你的猫似乎能感受到你的焦虑时，这些不仅仅是巧合或投射——它们代表着由生物机制支持的真实跨物种情感联系。随着该领域研究的不断进展，我们或许会发现动物情商更多非凡之处，加深我们对与我们共享家园和心灵的这些生物复杂内心世界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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